海军布防荆湘,坚守要塞,节节布雷,炸得鬼子心惊肉跳,闻风丧胆。海军的行动,对于控制长江水道,配合陆军作战,拱卫战时陪都重庆,都有不可磨灭的功绩。
1938年10月25日,武汉失守。海军的一部分炮舰与炮艇随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等机构西迁入川,用舰艇对抗日军飞机和军舰的阶段基本过去了,海军抗战的重点转向两湖即江西鄱阳湖和湖南洞庭湖和两江即荆江(河)与湘江。主要任务就是组织设置要塞炮兵与敷设水雷。
1938年6月,当日军水路合攻战时陪都武汉之时,中国统帅部在武汉上游的荆江和湘江加紧设防,以阻止日军在夺取武汉后继续西上。
海军总司令部把湘北的城陵矶作为荆湘之门户,划为重要的要塞区。城陵矶为长江中游第一矶,位于岳阳东北15公里长江与洞庭湖交汇处,隔江与湖北省监利县相望,是扼洞庭湖贯通长江的咽喉,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海军总司令部还组成了洞庭湖区炮队,以舰船上拆卸下来的海炮为主,任命罗致通为队长。罗致通中校原为“大同”巡洋舰舰长,该舰在江阴自沉后,成为炮队队长。此时率领280人的炮队,在临湘矶,白螺矶,洪家洲、杨林矶、道人矶等长江沿岸适要地点分设炮台,装置舰炮25尊;并着手计划荆江、湘江各段节节布雷,实行封锁。
日军侵占武汉以后,继续采取迂回战术,防守这一地区的陆军部队奉令撤出,海军炮队亦失去了作用,只得随陆军撤退。
荆江方面:荆江为长江自湖北省枝江至湖南省岳阳县城陵矶段的别称。全长360公里。藕池口以上称上荆江,以下称下荆江。下荆江河道蜿蜒曲折,有“九曲回肠”之称。但两岸平缓,无险可守,不能安放炮位,防卫力量专靠设置雷区,实行布雷。给日军造成极大的心理负担,日军舰船始终不敢越雷池一步,只能徘徊于荆河口外。
1938年7月间,武汉上游沿江的防御工事已大体部署完毕。金口、嘉鱼、新堤、临湘、道人矶、城陵矶各点,为首段布雷区域;又划定监利以上、郝穴以下各区为掩护阵地,勘择要点,配备各种防御工事。
海军第二舰队司令曾以鼎指挥剩余舰只负责扼守金口、城陵矶、岳州、长沙四地,往来游弋,担负防御任务。
湘江是湖南最大河流,为长江主要支流之一。发源于广西东北部的海洋山,称海洋河,在湖南省永州市区与潇水汇合,开始称湘江,向东流经永州、衡阳、株洲、湘潭、长沙,至湘阴县入洞庭湖后归长江,全长817公里。
在洞庭湖方面,海陆军重点布防岳阳、鹿角、磊石山、营田、芦林潭、湘阴、益阳、常德、安乡等处,设置雷区。
11月8日午后,在长江咽喉、号称湘北门户的临湘江面上发现日舰数艘,海军临湘矶、杨林矶两炮台立即发炮轰击,敌舰亦开炮还击,我舰炮威力大,将敌击退。敌军派飞机多架低空投弹,我阵地上空硝烟弥漫,土石横飞,炮位损失很大。
翌日,敌机又轮流在洪家洲炮台上空投弹,压制和吸引我火力,同时派兵乘橡皮艇从炮台背后芭蕉湖登陆,防守此线的陆军见后路被包抄,纷纷撤退。海军炮队限于射角无法炮击敌艇,只得临时组织机关枪、步枪进行英勇的抵抗。
同一天,道人矶附近也发现敌汽艇,炮台失去作用,炮队官兵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迅速拆掉炮闩向后转移。
11月11日,“义胜”、“勇胜”、“仁胜”3艘炮艇和“4”号、“6”号两艘驳船满装水雷,经长江水道前往石首、藕池口等处,途中被敌机发现,数架敌机遂跟踪投弹,几艘炮艇的防空力量都很薄弱,在遭到轰炸后,引起船上的水雷爆炸,几艘艇船全部沉没。
“义胜舰”资料:
“义胜”舰为一炮舰,由湖北扬子船厂所建造,1911年下水。该舰自下水建造完工后,并未编属海军,直至1928年(民国十七年)一月始受编,隶属海军第二舰队。1929年(民国十八年六月)再改编隶属巡防队,担任江防任务。1937年抗日战争正式爆发,该舰即被派驻守江阴要塞,以保卫首都南京。江阴失守后,该舰随即溯江而上,并改编属第二舰队,在舰队司令曾以鼎指挥下驻守马当、湖口一带,从事布雷及运输等任务。后至武汉上游等地运输水雷,被敌机轰炸而沉没。
该舰长126英尺,舰宽20.7英尺,吃水前8英尺,后11英尺,主机系使用2汽缸往复式蒸汽机1座,另有以煤为燃料之圆形烟管锅炉1座,可产生推进马力450匹,航行速率最快10节,巡航速率为8节,舰上装配武器计有:舰首装有英制3英寸炮1座,舰尾装有法制650毫米炮1座,另在舰舷左右各装有1座790毫米机枪。
一般诸元:
舰长:126英尺。
舰宽:20.7英尺。
排水量:350吨。
吃水:前8英尺,后11英尺。
速率:最高10节,巡航8节。
编制:军官7员,士官兵37员。
武器装备:3英寸炮1座,650毫米炮1座,790毫米机枪2座。
舰长为熊兆。
“勇胜”舰资料:
“勇胜”舰为一炮舰,系由江南造船厂建造,于1908年下水。该舰建造完成后,并未直接隶属海军,至1928年3月受编,隶属海军第二舰队,1929年6月又改隶属巡防队,系担任江防任务。
该舰长125英尺,舰宽21英尺,吃水前7英尺,后8英尺,排水量280吨,以2座2汽缸之往复式蒸汽机为主机,另有1座以煤为燃料的圆形烟管锅炉,可产生推进马力500匹,航行速率最快10节,巡航速率8节,舰上武器装备计有:舰首装有俄造3英寸炮1座,舰尾则装有英造570毫米炮1座,另在舰舷前中段左右各装有790毫米机枪1座。
一般诸元:
舰长:125英尺。
舰宽:21英尺。
排水量:280吨。
吃水:前7英尺,后8英尺。
速率:最高10节,巡航8节。
编制:军官7员,士官兵37员。
武器装备:3英寸炮1座,570毫米炮1座,790毫米机枪2座。
舰长姓名不详。
“仁胜”舰资料:
“仁胜”舰为一炮舰,系由湖北扬子厂所建造,于1911年完工下水。舰建造完工后并未立即编属海军,1928年经改造后,方编属海军第二舰队,并命名为“正胜”,1930年11月改名为“仁胜”,并改编隶属巡防队,担任江防任务。
该舰长125英尺,舰宽22英尺,吃水前7.9英尺,后7.4英尺,排水量260吨,使用2汽缸往复式蒸汽机1座,及1座以煤为燃料形烟管锅炉,可产生推进马力500匹,航行速率最快10节,巡率为8节,舰上只有2艘舢板以用为救生艇。舰上新配武器计舰首有1座日制3英寸炮,舰尾有1座德制570毫米炮,舰舷段各有1座79毫米机枪。
一般诸元:
舰长:125英尺。
舰宽:22英尺。
排水量:260吨。
吃水:前7.9英尺,后7.4英尺。
速率:最高10节,巡航8节。
编制:军官?员,士官兵37员。
武器装备:3英寸炮1座,570毫米炮1座,790毫米机枪2座。
舰长为曾国奇。
日军占领岳阳后,长沙通湘江正流,据全湘襟要,控南北机枢,华中派遣军决定夺取整个湖南,打通粤汉铁路,所以对长沙志在必得。
中国军队为确保西南后方,准备反攻,长沙势在必守。封锁湘江计划,由湖南省政府征集船只交海军执行。11月9日,海军尚未拿到船只城陵矶已失守。12日,岳州放弃。海军总司令部为防止敌舰深入,将洞庭湖航行标志一律毁除,在白玉圻、营田滩等处布设水雷190多枚。同时,在11日、13日把湖内的“通胜”炮艇、“江平”、“俞大猷”轮船及“2”号、“10”号铁驳船共7艘艇船横沉营田滩附近,在南抵长沙、西通常德的交叉江面,筑成封锁线。布雷艇在洞庭湖内东起鹿角、南迄湘潭、北接荆河、西达常德范围内布下400多枚水雷,使敌多次进攻受挫,无法在湘、沅各江活动。海军人员在石首一边布雷,一边还把从长沙征集的20多艘小轮下沉堵塞。
19日,布雷队在监利布放漂雷,在宜昌水道进行堵塞,并划定宜昌东、西两处重要地区为沉船堵塞地点。在宜昌以上、巴东以下港道进行勘测布雷外,还建成5处舰炮阵地。
由于水路被阻,不能乘势攻略长沙,军事计划难以实现。1939年9月,日军由新墙、阳林、通城三路举兵南犯,直攻长沙。海军舰艇奉命在岳阳策应。我海军针对敌军动向,先后在湘江、沅江抢布水雷2000枚,在湘阴以北芦林潭一带设置雷区。
不料,日军在汉奸引导下,从岳阳乘小艇、民船迂回绕过雷区,截断我在磊石山、霞凝港之布雷队的后路。由于战局不利,布雷队在布雷之后,分别将布雷轮“六胜”、“江安”等自毁,由陆地翻山越岭,返回湘阴。
日军因避雷区,首尾不能兼顾,兵力分散,给养断绝,加上又被水雷炸毁汽艇10多艘,只得撤退。第一次湘北会战告捷。
海军布雷官兵陈宏泰(原“宁海”舰舰长)、郭鸿久(原“江宁”炮舰舰长)、曾万里等33人分别受到嘉奖。
曾万里,(1902—1944)字鹏飞,号玉生。早年入海军学校学习造舰,后改航海科。1925毕业于烟台海军学校,在“永绩”舰见习。不久,调任闽厦海军警备司令部官。后任海军学校教官。1931年去英国皇家海军大学深造。1934年回国任“应瑞”、“宁海”舰航海官,“自强”舰副舰长,海军练习舰队总教练官等职。在八一三事变中受伤。1938年,派充武汉卫戍总部田壁工程处参谋,旋调任第九战区湘资沅澧四江封锁委员会设计股长。翌年,兼海军水雷制造所运输课课长。1942年,任国防研究院研究员。不久,任东南亚盟军总部海军联络官。1944年4月14日在印度因意外事故殉难,同年8月25日追赠海军少将。
10月,我海军整理各段雷区,又在营田滩、白玉圻、沉沙港各处重布水雷300多枚。
12月,海军编成挺进布雷队2队进逼岳阳,27日在白螺矶布放漂雷40枚,于新堤击沉敌运兵船数艘。
1940年3月下旬,岳阳敌海军开始积极活动,布雷队于3月至5月又在营田滩、鹿角上游加布390多枚,日军的多艘汽艇被炸沉后,被迫取消了行动计划。
入侵的日军舰艇遭我水雷攻击,损失不小,感到威胁极大。11月,日本海军山崎大佐和桑原中佐在一份报告书中阐述了日舰常常困于中国海军密布的水雷,进展受阻的情形,对中国海军布雷人员的勇敢表示惊异。
日本军事作家菊池吉川等在日本杂志《话十二月》期刊中也以同样的内容承认日舰惧怕水雷。
1941年9月上旬,日军又发动第二次湘北大会战。9月17日,敌海陆军自岳阳南进。以陆军由新墙进兵,渡汨罗江逼进长沙,取水陆会合包围之势。但因我布雷区坚固,日舰无法冲破,以致陆军已越湘阴以南,海军犹逡巡于湘阴营田镇之北。我海军在湘、沅两江又抢布1000枚水雷,28日,敌扫雷舰在营田被炸沉,海军无法支援协同,日陆军只得孤军深入,长途奔袭,但水上交通补给线被水雷阻断,陆路交通又被游击队截断,武器弹药补给困难。只得加派空降部队扰我后翼,但兵力有限,日军遂于9月30日由捞刀河和长沙外围撤退,10月10日溃退原阵地,造成第二次进攻长沙行动受挫。
川江要塞。武汉弃守后,四川成为抗日基地和大后方,国民政府迁都重庆。海军总司令部也于1938年7月经岳阳迁湘阴,10月又迁辰溪。随后,陈绍宽下令总部迁重庆办公,只有海军医院和水雷营留驻辰溪。重庆三面环水,如同半岛,军事防御,水重于陆,川江的前卫在于荆河,而咽喉要害则在宜昌。
海军总司令部派第一舰队司令陈季良前往宜昌,第二舰队司令曾以鼎前往沙市,亲自坐镇指挥。
为了全力保卫重庆,海军设立了川江要塞,划为宜(昌)万(州)渝(重庆)万(州)两个区。派宜万区为第一总台,1939年5月,任命方莹为宜万区要塞第一总台长、邓则勋为副总台长;曾冠瀛为宜万区第二总台长;总台下各设两台。9月,复筹组海军渝万区要塞第三,第四两总台,派程嵋贤为第三总台总台长,刘焕乾为第四总台总台长,宜万区第一、第二两总台归第二舰队司令部指挥;渝万区第三、第四两总台归第一舰队司令部指挥。
八年抗战中,海军坚持岸防要塞战,至少移装300门次的大炮是有许多困难需要克服的。例如,当时所有要塞火炮,皆从受伤的舰艇上拆卸下来,然后先送上岸,经过修整改装,再行运到被装的要塞山坡上进行安装。在战时许多条件不具备的情况下,几乎全靠战士们万能的双手,来克服没有设备、缺乏工具和缺少配件等种种困难,才能装好使用。
虽然,岸炮发挥的威力不及水雷,但事实证明,其在协同保卫堵塞线,掩护我军布雷,阻止敌人利用水道运输,防止敌人登岸等,都起了一定的作用。当然,岸防要塞也需要陆军和空军的掩护。
抗战进入相持阶段后,重庆成为政治军事中心,海军宜万区要塞扼住川江咽喉,也起了重要的作用,使得日本舰船无法进入川江,再也不敢妄想溯江而上,越雷池一步了。
除了组织要塞炮兵外,海军还在荆河(江)建立7个布雷队,使用漂雷、定雷实行水路封锁。原“咸宁”舰舰长薛家声任总队长,归曾以鼎直接指挥。在藕池、沙市等处安置固定水雷,在监利、郝穴等处控置漂流水雷,曾以鼎率第二舰队驻守宜昌,在石首一带布放漂雷500多枚。
1939年5月,海军将趸船下沉航道,加强石首阻塞线,并配以竹缆联系阻塞。9月25日,在塔市驿布漂雷50枚,并多处设置监视哨待机。10月,敌艇在尺八口一带不断活动,我海军又在石首用大量障碍物构成一辅助工事,以确保石首阻塞线。
1940年日军侵占汉水以东各地区,3月,敌舰进犯长江沙市以西水道,企图控制航运,封锁长江南岸,及通往四川的航运。为组织敌军,从3月16日开始至5月间,我海军布雷队在岳阳二洲子、朱家河附近,和监利观音洲上游布放漂雷70枚。敌舰为防我海军漂雷袭击,在观音洲用铁索系网设防御网,也被我海军彻底破坏,使敌海军始终不能越过荆河(江)水道,攻取宜昌,威逼重庆。
5月上旬,日军分两路西进,一路由荆门、当阳南下,一路由江陵沿江西进,直逼宜昌。由于宜昌守备空虚,驻守重庆的第十八军急调第十八师乘船经三峡出南津关,赶赴宜昌外围,与敌接战。
我海军布雷队先是在江陵的砖桥、宜都的红花套一带长江中布放漂雷,又在石首、藕池等处加布定雷1900枚。
敌海军经过扫雷后,于6月8日溯江西上,在宜昌东谭家铺登陆数百人,沿古老背江边,水陆并进,情况万分危急。第十八师工兵将汽油库炸穿着火,火随油流入江中,形成满江大火。敌被打乱,我军乘势收复谭家铺、古老背。接下来的几天,双方激战更烈。在敌军和炮艇的掩护下,至12日,日军终于占领宜昌。此时,日军与反攻宜昌的中国军队继续激战,日军有北渡迹象。29日晨,我海军布雷队冒着大雨又进到宜昌对岸布雷,击退强渡的敌军,基本控制了湖北荆河(江)松滋到湖南城陵矶洪水港一段水域。
1941年4~6月,第六战区一部出击宜昌南岸日军,一部袭击荆州、沙市一带;我海军与陆军互相配合,在这一带水域布雷,阻止了日军打通沙市至岳阳、岳阳至宜昌间长江运输的企图。10月1日,中国海军配合陆军反攻宜昌,连日布放漂雷6次共44枚,使敌舰不敢出动,从而保证部队渡江,迫使敌陆军不能协同。同年10月初,第六战区所部奉司令长官陈诚之令反攻宜昌,海军配合行动,在荆河(江)布雷的成功。10月10日中国军队攻入宜昌。10月13日,日本飞机在宜昌投掷毒瓦斯,城区内中国守军多中毒受伤,蒋介石于是日下令守军暂退出城外。陆军的英勇行动受到国人的赞誉,而海军却做了无名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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